青藏高原的三条河流在我的书桌上流淌。每当我坐在书桌前看书、写字时,耳边充斥着沱沱河的声音,眼前浮现着楚玛尔河的波涛。我似乎还闻到了微风中散落的北鹿河水草的清香。
这三条河流都是唐古拉山下长江源头的三个支流。真正的源河自然不可能流入我的书房。我指的是办公桌上一个透明盒子里的一汪清澈的水,以及水中的三块不同形状和颜色的石头。这三块石头确实是从河流源头的三条河里捡来的。
只要与青藏山水相伴,我就永远不会忘记从18岁起就与青藏高原结下了不解之缘。
看着桌上的三河石,我时常想起发生在高原上的我和将军之间的一段无情节的故事——
那是2000年仲夏节的一天,我正准备翻越唐古拉山脉,去拉萨采访。临走前,我不知道为什么,随口无意地说了一句:“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去唐古拉山了。”其实我的话一点也不悲观。我只觉得自己已经爬过唐古拉山几百遍了。山走了,以后我应该集中精力和时间去写作。更重要的是,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但不排除以后还会再来。然而,在场的青藏军站政委温一民却想到了去别的地方。他以为我再也不会来高原了,所以这次提出陪我翻越唐古拉山。我再三拒绝都没有结果,当时我不明白他的特殊用意,只好答应了。
唐古拉山是青藏公路的制高点,海拔5300多米。被一些人称为青藏公路上的“鬼门”。当然也有人过不了这个关,但根据我的经验和观察,绝大多数人还是可以浪漫地把它踩在脚下的。所以我一直认为唐古拉山对于那些没有去过青藏高原的人来说更有震慑作用。三天后,我和温一民住在唐古拉山军站,吃了一顿“最后的晚餐”——这完全是温一民的特别安排。我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汤。都是高原特色菜:炖河鱼、野葱炒羊肉、野菌炖山菌、手抓牛排,汤是鹿角草做的。温一民对我说:“今天这顿饭是唐古拉山军站的同志给你做的,没有什么专业,牛羊是他们自己养的,鱼是记者从沱沱河里钓来的,还有野葱和野葱。”这是你们最后一次去唐古拉山采摘的野生蘑菇。”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无心之言误会了他,连忙声明道:“都是我的错,没有说清楚,一个‘可能’让你费心去准备这顿丰盛的晚餐,看来我要宣布,这是每次来高原,都会有吃不完的饭菜。”站长沉北平显然听懂了我的话,立即说道:“不管怎样,既然饭都上桌了,我们就吃吧。”以后每年都要吃。“晚饭给你了。”我没有动筷子,想着这顿饭要怎么吃。
让我惊讶的是,温一民巧妙地给这顿饭起了一个更合适的名字。他说:“唐古拉山军站有三个战士特别喜欢你的作品,每人都有一张你作品的大剪报,干脆请他们一起吃饭,边吃边聊,唐古拉山就是你的家。”,我姑且称这顿饭为创意之家的工作餐吧!”
毫无疑问,这次聚会非常愉快。我对这些常年生活在“世界屋脊”的官兵真是敬佩、深爱。他们单纯又聪明,每个人的脑海里都藏着一些永远无法讲述的新鲜奇特的高原故事。他们真诚地希望我经常来唐古拉山,写出更多的作品。我一一答应:我答应以后每一两年都会去唐古拉山看望战友。
那天,当我告别唐古拉山军驻地,继续向西前往拉萨时,三名战士中的一位,是军驻地的炊事员,名叫李明,把我在唐古拉山军驻地提到的那条河源头的三块石头交给了我。文章开头。这是他5年来精心收藏的最喜欢的东西。我知道这块石头的珍贵,也知道送它的主人的良苦用心。他对我说:“当你看到这块小石头时,你会想到源自鹅卵石溪的滚滚长江波涛,也会想到生活在唐古拉山的普通战士。”这是高原人对作家的呼唤。我一直小心翼翼地保管着三河石至今。楚玛河石洁白如玉;沱沱河石红,绚丽如秋;北麓河石斑驳,色彩斑斓,如云彩。后来我兑现了自己的承诺,每年都坚持重返高原。虽然温一民将军已经从高原调到广州工作,虽然送我三和石的战士也已经退伍回到家乡,但每次去长江源头,我至今仍能听到无数溪流高亢的歌声。生命之歌.